第19章 第 19 章_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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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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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嘱淮哥儿看完头场就赶紧回来,不可贪顽,明日还要回学堂念书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戏院里,今夜的听客并不算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少淮在兰姐儿对面选了个包间,偷偷盯着她。戏开演了,一切如常,兰姐儿安静坐在包间里,与两个丫鬟一同仔细听戏,并无甚么异常行径。以致于,裴少淮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,想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戏演到后半部分,台上一声悠长唱腔,台下人纷纷叫好,进入最精彩、最感人的片段,随后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不可错过的桥段,兰姐儿竟然起身了,对两个丫鬟不知吩咐了甚么,从包间后门悄悄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少淮见了这一幕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——果然有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跟着起身,对身边伺候的婆子小厮道:“我出去透个气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长舟尾随,要跟着自家少爷,裴少淮摆了摆手,道:“我就在后门的回廊里,你们继续看戏,无需跟着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才抽身出去,一路远远尾随兰姐儿到了戏楼后的园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戏园子今日未排戏,戏台无人出演,四周只挂着些灯笼,有些昏暗。戏楼里传出阵阵欢呼声,衬得园子里寂静无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径通幽,几棵桂树半掩住小亭,唯有一盏灯笼,微光打在兰姐儿脸上,依稀可见她欣喜期待之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倚靠在凭栏上,望向戏园的后门,正在等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木门吱呀一声,一白衣男子推开虚掩的后门,一前一后端着手,风度翩翩走来。夜里虽看不太清楚,可这轮廓,大抵可猜到是个模样不错的白面书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娘子娇羞,才子风流。

        兴许是互生情愫不久,兰姐儿还未完全陷进去,二人只对站交谈着,说些卿卿之词,未有进一步的逾越之举。末了,戏楼里传出戏子谢幕的唱词,时候到了,兰姐儿该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衣男子留住了她,递上一封信笺。

        兰姐儿接过,羞得垂头,稍犹豫之后,把手里的帕子投了出去,这才转身小跑离开,回到戏楼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此一幕,裴少淮顾不得气恼,心里已经开始盘算,应当如何妥当料理此事。既已到了互换情物的地步,兰姐儿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,此事势必不能再瞒父亲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就好在,事情还没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他心里唯一担心的是,要如何取回兰姐儿的帕子,若这混球书生把帕子拿出来说事,赖上了伯爵府,逼伯爵府嫁女,可如何是好?虽是兰姐儿不知好歹,拎不清,自己犯的错,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入贼窝罢?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他人小力薄,很多事没办法去做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衣书生沿着小路,准备从后门离开,裴少淮正犹豫着要不要尾随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的,记从墙角窜出一道黑色身影,提着书生的衣领,拉到了园子外无人的暗角里,狠狠把他摁在了青石墙上,废话不说,挥起拳头朝那小白脸就是几拳,打得书生鼻青脸肿,惨叫连连,与那戏楼里传出的喝彩声交相和唱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影比书生高大许多,朝书生脸上啐了一口,道:“好你个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的龌龊肮脏黑心玩意儿,吃了豹子胆了,竟敢抢走兰小姐的手帕,小爷非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肖子孙,让你长个记性,知晓你爹是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又是一顿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白面书生既看不见是谁,又没任何机会狡辩,只能抱着头惨叫。

        末了,黑影一手伸进书生的袖袋里,掏走了兰姐儿的那条手帕,仔细一摸,竟又掏出好几条手帕,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也被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影怕拿错遗漏,就一并全收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爷果真是没打错你。”狠狠给书生补了一脚。

        书生不知道那黑影是何人,可躲在树丛里的裴少淮,却认得那粗鄙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竟被他也看到了,不知道是喜是忧,裴少淮这般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回到戏楼当中,长舟见到自家少爷,脸上焦急之色方才缓了下来,道:“少爷你去哪了?方才急死我们了。”若是出了甚么差池,他们这几个婆子小厮,一个都逃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解急罢了。”裴少淮应道,“回府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父亲还在国子监,祖母溺爱孙女,时有糊涂,祖父不善处置后院之事。思来想去,还是得母亲出马。

        夜已深,黑鸦掠过,声音呱噪而短促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少淮找到母亲,关上了房门,道:“请母亲立马叫人封锁伯爵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闻封锁二字,林氏神情抖一下严肃起来,她知晓,儿子早慧,这绝非甚么玩笑话,问道:“怎的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二姐夜里看戏归来,行走到暗处时,被恶奴肆意推倒,受了重伤,此等事态恶劣,望母亲封锁全府,严禁人员进出,务必要将恶奴找到。这段时日,二姐待在院内养病,要仔细伺候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氏听得出是托词。若真有此事,哪里会是淮哥儿来跟她通报,外头管事的那些婆子又不是吃素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少淮凑近母亲耳畔,低声把今天夜里所见,兰姐儿和白衣书生的事儿,一一说给母亲听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氏色变,知晓事关重大,甚至顾不得气恼,也顾不得问儿子更多细节。她立马找来亲信,照着儿子所说的幌子,封锁了府邸,又派人把兰姐儿院里的一干人等,全部隔开,分头看管着。另外,申嬷嬷带着婆子,把兰姐儿绑了起来,亲自看管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氏亲自带人去兰姐儿的房间搜查,果然在床头发现了几封信笺,又从那套《诗经》盒子的暗格里,抽出了一本诗集——

        《春色园》,吴琅子著作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几封信,用了诸多华丽辞藻,明目张胆地表达爱意,声称要娶其为妻,相守一生。这些话儿,在三媒六聘跟前,何等的可笑与无理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偏兰姐儿,就是能被这些花言巧语,迷了心窍。

        兰姐儿身边那两个胆大的丫鬟,也很快招了,说是——小姐上个月,得了吴琅子的第一卷诗集,十分喜欢,爱不释手,不知是谁从中牵线,替她打听到了此人,介绍与她认识。二人原只是书信往来,戏楼里隔远相见,昨日夜里,是第一次私下记会见。

        竟是第一次私见,那信中的用词就如此浓烈。

        若是多见几次,岂还了得?林氏一阵后怕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既已得了证据,林氏才好把此事跟老爷子、老太太报了,又派人去国子监,说家中有要事,把裴秉元临时叫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,老太太晕了又醒了,哭道:“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,世珍,你该怎么办,就怎么办罢,再不用看我的脸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莲姐儿是长姐,也是胞姐,理应也叫她过来的,林氏叹气说道:“莲儿挺着个大肚子,若是叫她知道了,气出个好歹来,岂不是造孽?往后同徐家,只怕连亲戚都没得做。”专程吩咐,这几日和徐家的往来还照旧,淮哥儿、津哥儿按时上学堂,但不能显露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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