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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第 1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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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哥那么惨烈的例子还不够我警惕吗?傅嵊,你指责我凭揣测定你死罪,那我问你,和北嘉追求你,你为什么没有拒绝?你们认识的那一个月,你为什么没告诉我?你敢说你那个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?比起我,你的父母朋友更喜欢和北嘉,和北嘉长袖善舞,更懂得如何当一个体面的将军夫人。而我,不求上进,不喜社交,不得你父母朋友的喜欢,相比较起来还是和北嘉更省心不是吗?尤其他还是一个跟你百分百契合的o,你有一定几率会深爱他——”
“在这无数优越的前提条件下,你敢说,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?”
傅嵊沉默。
何远嗤笑,“你选择和北嘉出于最优利益的排解,你本来就是会看在利益的份上做出最优选择。所以傅嵊,你觉得我不信任你很难以接受吗?”
傅嵊:“你从没说过这些话。”
何远指出来:“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,说开了就是撕破脸、撕破关系的时候。”
“撕破关系?”傅嵊念着这几个字,轻踹着有裂纹的钢化玻璃,眯起眼睛说:“你想跟我撕破关系?”
何远:“我骗你,你瞒我,不撕破还能怎么粉饰太平?”
傅嵊可以委屈一时,可以自卑一时,也可以一时不追究,不揭开谎言,可是他不可能一辈子不闻不问,两人之间的问题会成为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疤,不去撕开脓疮,伤势就会越扩越大,随时间而痛不可抑,直到足以杀死两人。
傅嵊深呼吸,忽然背对何远,抬手盖住眼睛,不想看见何远,他想冷静一下,他怕被何远的三言两语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。
时间静悄悄的过去,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,何远倚靠在沙发上,蜷着手心,整个人疲惫不已。
良久,傅嵊说:“和北嘉的出现不是偶然。”
何远一怔,抬眼看他。
傅嵊:“你有你哥的例子在前,所以不相信我能抵抗生理天性。我、我的家人朋友,不止有方稷这一个例子,a和b在一起难免会受生理天性影响,多数结局惨烈,少数割掉腺体沦为平庸,或者使用抑制剂,或者幸运的没碰到信息素契合的o,所以可以携手走一辈子。”
他回头看着何远说:“我的家人、朋友,不相信我们能长久,因为他们看过太多例子。爱有多深,之后就有多决绝,前后对比,反而变成浪子回头的正确抉择,无论a为b付出多少,都会被当成年少荒唐。你也一样,何远,你跟他们有区别吗?你也会觉得我为你做的抗争都是年少荒唐,你眼里的我,有一天会跟自己的o开玩笑似的说起曾经为一个b要生要死,然后乞巧讨好生气吃醋的o,你是这样想我的是吗?”
何远动了动嘴巴,想反驳,却口干舌燥。
“你是这么想的。”傅嵊平静地说:“你以为我会为利益出卖公理背叛你,你以为我曾经为你自请前线是为了拼军功——是,我是理智多过感性,我迟早会去前线,去那里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军功,为了升迁为了权利,但是何远,你不能完全否定我就是为了你提前申请去前线,我九死一生的时候拼命活下来想的人是你,信念是你。”
“你不喜欢交际,安于现状,和我的家人格格不入,从来没有表现过想要融入的热情,你彬彬有礼,我没办法强行改变你的爱好,不能逼你上进,不能逼你进我的交际圈……我原来还怕你太纯良,斗不过那群人。”傅嵊露出嘲讽的笑,应该是想起何远欺骗他的事。
“我的确动摇过,怀疑过,我想知道你我到底对不对。”顿了顿,傅嵊又说:“也可能是你太温和,让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走。”
何远眨了眨眼,喉咙口像被什么堵住,有点难受。
他盖住眼睛,掌心里有温热的液体浸湿。
“所有人都说ao天生一对。”傅嵊沉默了很久,说:“但是不行。我试过,不行。那一个月里,我放任和北嘉追求,一是为了解决疑惑,二是和北嘉并非偶然的遇见,他被我的政敌推送到我身边。”
傅嵊蹲下来,握住何远的手腕将其强硬的拉下来,掐住何远的下颔,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:“何远,我已经用事实证明我可以抵抗生理天性,你没有理由再判我死罪。”
何远小幅度的摇头,咬牙说:“我不信。”
他想道歉,因为傅嵊很诚恳,但他就是不相信,那一个月的隐瞒彻底引爆他对a的信任。傅嵊跟和北嘉来不及发生什么,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,傅嵊还能抵抗生理天性吗?
不行的,不行的。
傅嵊牵住何远下巴的力道收紧,似乎想凭此威吓何远收回他抗拒的态度,但何远固执的回望,死也不肯后退示弱一步,一点也没有以往好说话的温和脾气。
何远是读书人,总在事关原则的时候死守原则,死不后退,让人又恼又恨。
“好,你不信!”傅嵊说:“我瞒你是事实,为了权利让你委屈是事实,但你骗我、利用我也是事实,我不问……不追究……”他其实还是想问到底利用占几分、爱占几分,但忍了忍还是像上次那样没敢问。“我们就当扯平不行吗?”
何远想说这种事能这么算吗?
但傅嵊封住他的嘴,决意不听,就像之前不问一样,他知道何远的打算,有些问题不能永远粉饰太平下去,但是有些事更不能完全揭开,他宁愿这些事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,总比□□连心都没有了好。
何远的脸颊有些红,因为被吻的时间过长,气喘得也有点急。
他反手抓住傅嵊的手,抬眼看他,摇摇头,很诚恳认真地说:“傅嵊,我是喜欢你的。”
傅嵊试图缩回手,不想听下去:“那就好,没有什么异议。话题到此为止,你饿了吧?还是先吃饭吧。”
何远不容他退缩:“但我梦里一直都是全身严重烧伤的季常,跟方稷一家三口和乐幸福的对比。我很害怕,傅嵊。我一直都觉得有一天你会跟我说,或者我跟你说,我们离婚。”
何远想再说下去,被傅嵊急匆匆地吻回去,吻到何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他才抱着何远呢喃:“算了,就这样,我再也不问,你也不说,我送走和北嘉,我会让爷爷别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。你跟季常……你想报复方稷——方稷没那么好惹,他不是方高旻那种蠢货,如果你实在没办法放下仇恨,我会帮你。我真的会帮你,何远,你别……别再说那些话了。”
何远回搂住傅嵊的肩膀,温柔地蹭了蹭傅嵊,指尖露出一根针管,里头装着透明液体,那针管是傅嵊用来打抑制剂的,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。
傅嵊按照原来的屋子一比一打造,连抑制剂的注射筒都放在同样的位置,何远轻易就能找到。因为是一比一打造,所以连电子管家都是同一个款式。
电子管家有一个睡眠模式,安装有使人深度睡眠的无害液体,当程序打开时,液体会被催化成气体发散进空中,而如果将液体取出,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指令就可以了。
傅嵊不知道这些家用电器的小秘密,哪怕他将原来的电子管家砸碎了送去化验,也仅将注意力放在程序指令编程上面。
何远将针头对准傅嵊的脖子,轻声说:“傅嵊,我们离婚吧。”
傅嵊绷着脸,额头青筋爆出,眉头微微跳动,脸颊抽动,显而易见他在强忍因何远说出这句话时几欲失控的情绪。
“不可能!”傅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“何远,你死都别想!”
忽地,脖子有一点刺痛,对危险极其敏感的傅嵊反应极为迅速,头也不回,反手精准握住何远的手将其扯下来,何远吃痛,注射针筒滚落地毯。
傅嵊捡起那根针管,凝神看了几秒,随手将其扔进垃圾桶,回头看向缩在沙发,因偷袭失败而害怕却忍着不发抖的何远,心想他怎么敢呢?怎么每次都在抛弃他之后还敢露出那么可怜的模样?
“多少次了?何远,你抛弃我多少次了?”傅嵊摇摇头,喟叹着说:“我就不该求你。我应该……”
何远紧张地抠着手背,警惕地盯着傅嵊。
“艹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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